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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吼~~”
管亥一声虎吼,手中长刀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猛劈而下,将一名试图顽抗的官军屯将斩杀当场,尔后嗔目欲裂,厉声大吼道:“放下兵器!”
“放下兵器!”
目睹管亥如此声势,周仓浑然不顾身负重伤,跟着振臂怒嚎,甚至连蓬乱的头发都根根竖起,状极狰狞。
“放下兵器!”
“放下兵器!”
从长街两端蜂拥而至的八百流寇与黄巾残兵将邹靖和数百官军团团围住,声嘶力竭地挥舞着手中钢刀,狼嚎响应。
重重围困中,邹靖脸色苍白,目光散乱,脸上一片血污,早已经没了平时儒雅的气度。
邹靖身边,数百南阳兵个个体如筛糠、心胆俱寒,以前的绵羊现在变成恶狼了,世道真的变了。
败了,又一次败了!
中计了,又一次中计了!
马跃,该死的马跃,邹靖猛地感到眼前一阵发黑,气血翻涌下一头从马背上栽落下来。
“当!”
邹靖人未落地,手中的宝剑率先着地,撞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眼巴巴等着主将下令的官军将士们长出一口气,然后忙不迭地扔掉了手中兵刃。
赢了,终于赢了!
周仓长长地舒了口气,骤然感到眼前一阵发黑,早已经不堪摧残的身躯立刻就像散了架一般软瘫下来,双腿一软仆的一声栽倒在地。
一名黄巾贼寇抢上前来想扶起周仓,可他才往前迈了一步,也跟着仆倒在地,一缕污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沁出,濡红了地面,原本明亮的眸子顷刻间黯淡下来,永远地失去了光彩……
“噗噗~~”
身躯倒地的声音相继响起,堵住长街北端的300多黄巾残兵们倒有一多半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八百流寇后阵,马跃深沉的眸子里倏然掠过一丝异样的厉色,多好的汉子啊!
这些铁打的汉子!
他们没有死在官军的刀兵下,却是死于饥寒交迫呀!
猛然转过身来,马跃森然盯着刘妍,眸子里的眼神比冰冷的虚空还要寒冷。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活这些弟兄!”
……
复阳城外,年轻的文聘正催马往南疾行,当火光冲天的复阳城堪堪就要隐入夜色,与黑暗的天穹融为一体时,文聘倏然勒马回头,明亮的黑眸里流露出一丝凄惶,三分不甘和六分仇恨。
杀出重围前,邹靖最后的咆哮仍在他的耳际回荡。
“快!
快杀出城去,去随县找黄忠将军,命他领军回救复阳!”
复阳,我文聘还会回来的。
姐夫,文聘发誓,一定要把你从八百流寇手中救回来。
马跃,你等着,总有一天,我文聘要亲手斩下你的首级!
“驾!”
文聘狠狠一鞭抽在马股上,坐骑吃痛,咴律律长嘶一声,放开四蹄往南狂奔,不一会,一人一骑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
“嘭!”
管亥飞起一脚,将紧闭的房门重重踹开,躲在门后偷窥的门下小吏躲避不及,被弹开的门扉撞得当场倒飞出去,一头撞在身后石墙上,只听噗的一声,一颗脑袋已经像西瓜般碎裂开来,红白之物溅了一墙。
马跃站在管亥身后游目望去,只见屋里火塘燃的正旺,站在门外都能感到熊熊暖意,紧挨着火塘放着一张软榻,软榻上仰卧一人,双眼圆睁,表情狰狞,熊熊的火焰映在他那双幽黑的瞳孔里,竟然像鬼火一般骇人。
“秦颉!”
马跃霎时瞪大了两眼,竟然是秦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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