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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唱一和,就往湖边走,湖叫常羲湖,因俯瞰成新月的状而得名,边上有一颗显眼的胡杨树,树下是个半弧形的花坛,种了一些牵牛花,竖着一杆风铃的地方,就是藏酒之处。
那是一年前沈望舒来探望他们时一起埋的,如今草都长了厚厚一层,得废些功夫挖。
温钰是个随性的人,哪怕容易脏手的也事愿意搭手,周宜水忙拦了他,引他到旁边的洞月亭歇着。
“殿下您是客儿,哪能叫您动手,我俩去撒莫撒莫地方,既然是地主之仪,那绝对得让您受用的。”
一亭子四角挂着莹玉色的细纱,有风吹过,翘角的银铃叮当,那夕阳照不亮人的眉眼,那样一个轮廓静静坐着往这儿望,也是一种美态。
媞祯冲他淡淡一笑,俯下头拿杵子凿杂草的根茎,慢悠悠的,十分的不着急。
倒是周宜水有些焦躁,莫是他对着凉亭背朝后,八成表情就已经他心底有事给出卖了。
估摸着源头,媞祯也能意会到是哪儿出来问题,“瞧你这表情,高琪吃亏了吧。”
周宜水梗了梗脖子,意味深长的叹了叹气,“那邹忌平身边高手如云,虽说是吃了亏,但到底也摸索出些由头,你猜怎么着,他身边人的身手有中领军的路数。”
邹忌平是安翠山底下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了,可他能跟中领军有交集,那这个人的来历就值得怀疑了。
“怕是他跟朝中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不知道以后是敌是友了,但要是斗起法来,绝对是个对手。”
周宜水呲了呲牙,一颗心提了上来。
这话是说到点子上了,只要跟朝中有牵扯,都不是池中之物,总有一天会打罩面,多一个人入局,那形势就会复杂很多,何况这人说不好对璟琰的来历也一清二楚。
被人掐着脖子的滋味不好受,这也是媞祯最讨厌,最不能忍受的。
不知道是不是变故太快戳了心,周宜水没忍住笑出了声,倒渗得媞祯打量不准是为了什么,“你笑什么?”
他摇了摇头,伸出手指头给她掰扯,“给你算算账,一个皇帝,一个南阳王,一个临海王,再来个邹忌平,你这开局真好,一打四,再凑一个一只手就齐全了。”
她嗔怪他瞎操心,“这才哪到哪儿,两个手数不过来的时候也得有,慢慢料理呗。”
他爽朗笑起来,一副天地不怕的模样,“反正你指哪我打哪,我也不费脑子,能升官发财就行。”
往后递了一眼,安心了大半,“小殿下起码是个善性人,至少咱们这些骨干能落个善始善终吧。”
媞祯不觉得他说得有错处,她喜欢一澄冰心的人。
大概是她太通透,一眼能看穿太多心思算计,所以对于真诚的人她没法抵抗,就是把心防范成锁,总有一刻她是坦露出来的。
他不知道他的好,确实她最喜欢的好。
她笑容慢慢收放回来,透过头顶疏疏的枝叶看天。
他拍了拍手,一提劲把酒从洞里拎出来,拍了拍响,“其他事别担心,早按你的意思齐活了,就瞧好吧,绝对把这第一仗打得漂漂亮亮。”
那厢把酒刨了出来,就叫曹迩差人去酩酊酒楼要些菜品和点心过来,凑齐一桌,三人往亭子里一坐,吹着和风,赏着湖光,四周鸟语花香,一股子文人情调。
周宜水笑呵呵给温钰敬酒,他是个礼仪人,总得回敬回去,一来一去,弄得场面十分客套。
媞祯看了笑,“这做派倒让我想起汉时兴起的以舞相属,主人先舞,客随其后,到今儿文人雅士也常有,不如你俩舞一曲,叫我开开眼。”
周宜水端起酒盏呡了口,转而掀起笑意,“起先是客人,往后是亲戚,我跟殿下是同僚,也是一门的连襟,就别见外了。”
他热拢得托起袖口给人布菜,曼声道:“我新妇崔氏,是崔舅妈的内侄女,算是玄机的表姐,我呢也算是玄机的表姐夫。
还有沈家,沈家往上数两代,沈太夫人还是石老爷子的亲娘呢,沈望舒跟玄机也是亲上加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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