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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阳光如同滚烫的烙铁,将医院走廊的玻璃晒得发烫,折射出刺目的光。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令人窒息的闷热气息,南柯被景川小心翼翼地扶着,在长椅坐下。
金属椅面经过暴晒,温度灼人,景川眼疾手快地脱下外套垫在她身后,布料接触皮肤的瞬间,南柯才微微松了口气。
她大口喘着粗气,七个月的孕肚高高隆起,宛如一座小山丘,将宽松的孕妇裙撑得紧紧绷在身上,连肋骨都被挤压得生疼。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腔艰难的起伏,仿佛有巨石压在胸口,连带着说话都断断续续。
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踝,肿得发亮,像充了气的气球,皮肤被鞋子勒出深深的红痕,有些地方甚至泛着青紫,轻轻一碰就疼得钻心。
手指也肿得不成样子,粗短得像发面馒头,原本纤细的婚戒,早在一个月前就摘了下来,如今只能放在包里,看着都让人心酸。
“又胖了一圈。”
她扯出一抹苦笑,声音虚弱得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起皮,眼角还挂着因不适而溢出的泪花。
景川心疼地蹲下身,轻轻握住她的脚,掌心的温度透过肿胀的皮肤传来,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脚踝的水肿处,眉头紧皱,眼底满是疼惜:“是宝宝们在努力长大。”
产检室内,冰冷的耦合剂涂在南柯的肚子上,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B超仪器的探头在她隆起的腹部移动,屏幕上,两个小家伙正活泼地动来动去,小手小脚挥舞着,时不时还相互碰一下,模样可爱极了。
可医生盯着屏幕,脸色却并不轻松。
“两个胎儿的胎位不太理想,一个是臀位,一个横位,现在月份大了,纠正起来难度很高。”
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在报告单上快速记录,“而且孕妇的血压有点偏高,尿蛋白也呈阳性,这是子痫前期的征兆,必须密切观察。”
景川站在一旁,手里紧紧攥着产检报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纸张被攥出深深的褶皱。
B超单上两个小家伙活泼的模样虽然让他嘴角微微上扬,可医生的叮嘱却像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心头,揪心的感觉挥之不去。
南柯靠在景川肩头,隆起的腹部紧紧顶着他的手臂,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轻微的颤抖。
“这两个小调皮,一直顶着心口。”
她说话时,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刚经历了一场长跑,脸上满是疲惫,“有时候疼得连饭都吃不下,只能喝些流食。”
她的声音里带着无奈,更多的是对腹中胎儿的担忧。
走廊里,不时传来其他孕妇轻快的脚步声,她们步伐轻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南柯低头望着自己笨拙的身影,宽大的孕妇裤下,浮肿的脚掌像灌了铅,走路时拖沓又艰难,每一步都要先稳住重心,才能缓慢挪动,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尝试起身时,双手撑着椅子扶手,却因肚子太重,试了两次都没能站起来,最后只能靠景川半抱半扶,才能勉强起身。
“再坚持坚持,等宝宝们出生就好了。”
景川在她耳边轻声安慰,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汗湿的鬓角,试图给她力量。
南柯点点头,抬头望向窗外的蓝天,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她脸上,映得她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暖色。
可她心里清楚,接下来的两个月,才是真正的难关,胎位不正带来的压迫感,随时可能恶化的身体状况,还有子痫前期潜在的风险,像乌云般笼罩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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