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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端坐着一个身影。
一身繁复华丽的大红嫁衣,金线刺绣的凤凰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幽微诡异的光。
头上盖着厚厚的、同样猩红的盖头。
这新娘,身形轮廓竟有几分莫名的眼熟。
就在我因这诡异的熟悉感而心神剧震的刹那,那两只冰冷的手猛地将我往轿子里狠狠一推!
力道大得惊人,我完全无法反抗,一头撞了进去。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被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我撞进轿内,身体却并未撞到预想中另一个人的躯体,而是……撞了个空?轿内空间异常狭窄,我狼狈地跌坐在冰冷坚硬的轿底,触手可及的是滑腻冰冷的猩红绸缎内衬。
那新娘呢?!
我惊骇地抬头,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膛。
那新娘依旧端坐在我对面,姿势没有丝毫改变。
大红盖头低垂着,遮住了一切。
方才那猛烈的撞击,仿佛只是穿过了一道无形的、冰冷的空气。
轿帘“唰”
地一声在我身后落下,彻底隔绝了外面狂暴的雨声和那点微弱的、属于人间的气息。
轿内瞬间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猩红的死寂。
只有那股浓烈到令人眩晕的甜腐香气,丝丝缕缕,无孔不入地钻进我的鼻腔,缠绕着我的意识。
狭窄的空间里,我和那盖着红盖头的新娘相对而坐。
我死死地盯着那方猩红的布料,仿佛能穿透它,看清下面隐藏的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轿子猛地一震,开始无声地移动。
没有颠簸,没有摇晃,平稳得如同漂浮在虚空中,只有那令人作呕的甜香随着轿身的移动而更加浓郁。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轿身终于停住。
外面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雨声似乎消失了,或者,是被什么东西隔绝了。
轿帘被一只枯瘦的手从外面掀开一角,又是那个老妇嘶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请新姑爷下轿,更衣拜堂。”
更衣?拜堂?!
我浑身一激灵,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刚想挣扎抗拒,轿帘已被完全掀开。
冰冷的雨点零星地打在身上,却驱不散轿内那浓重的甜腐气味。
外面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几盏猩红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映照出一座荒败破庙的轮廓。
残破的门扇半开半阖,如同怪兽张开的巨口。
那两个如同石雕般的抬轿人,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轿门两侧。
他们冰冷僵硬的手,不由分说地探了进来,又一次死死钳住了我的手臂。
那力量巨大而冰冷,带着一种非人的决绝。
“放开我!
你们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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