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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
不是之前那种从门缝渗透进来的阴风带来的寒冷,而是一种更加凝滞、更加深沉的寒意。
它无声无息地弥漫开,仿佛是从屋子中央,从那口棺材的方向散发出来的。
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渣。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钻进了我的鼻子。
不是纸灰焦糊味,也不是香火味。
那是一种…极其陈旧、极其腐朽的气息。
像是尘封了百年的地窖被突然打开,混杂着朽木、陈年泥土、还有…一种淡淡的、类似铁锈的腥气。
这味道让我瞬间联想起了爷爷下葬时,挖开那个深埋多年的老坟穴时的气味!
我惊恐地看向灵桌方向。
长明灯的火苗,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幽绿色!
那绿光不再跳跃,而是像凝固的鬼火,冰冷地悬浮在灯盏上方。
在它惨绿光芒的映照下,那口黑漆棺材的轮廓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棺材盖板与棺身的缝隙处,似乎比刚才…更黑了一些?
是我的错觉吗?那缝隙…是不是变宽了?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冻结了。
棺材盖…它在动?爷爷…他要出来?
极致的恐惧让我几乎窒息,大脑一片空白。
我死死盯着那道缝隙,眼睛瞪得生疼。
时间仿佛凝固了。
那幽绿的灯火诡异地摇曳了一下。
就在这摇曳的光影变幻的瞬间,我似乎…似乎真的看到,在那道漆黑的缝隙深处,有什么东西…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不是整个盖板的移动,更像是…像是里面躺着的人,极其缓慢地、极其轻微地…翻了个身?
“吱…嘎…”
一声极其细微、极其干涩的木头摩擦声,在死寂的堂屋里,如同惊雷般炸响!
那声音极其短促,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在棺材内部蹭到了棺壁!
我再也无法承受!
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绝望的抽气声,身体猛地向后缩去,脊背重重撞在坚硬的土墙上!
双眼死死闭上,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眼前的一切恐怖!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预想中的棺材盖掀开、爷爷走出来的恐怖景象并没有发生。
那令人窒息的腐朽气味似乎淡了一些,刺骨的寒意也略有消退。
我颤抖着,鼓起全身残存的勇气,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
长明灯的火苗不知何时又恢复了正常的昏黄色,虽然依旧微弱,但不再是那瘆人的幽绿。
棺材静静地躺在那里,盖板严丝合缝,那道缝隙依旧是原来的宽度,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过度惊恐下的幻觉。
真的…是幻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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