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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明灯的火苗在死寂中疯狂摇曳,光影在墙壁和棺材上投下狂乱舞动的鬼影。
那只眼睛带来的冰冷凝视感,仿佛还粘附在皮肤上,挥之不去。
时间在极致的恐惧中扭曲、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
我死死闭着眼,不敢再看那扇门,不敢再看任何地方,仿佛只要不看,那恐怖的存在就会消失。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无边黑暗吞噬的边缘,一阵极其轻微、极其怪异的声响,如同细小的沙粒摩擦,极其突兀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沙…沙…沙…
声音的来源…很近!
就在我身前不远处的地面上!
不是刮门板!
是有什么东西…在粗糙的泥土地面上…缓慢地…拖曳着移动?
那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滞涩感,像是干燥的纸张摩擦着地面,又像是某种极其僵硬的肢体关节在生涩地挪动。
它在靠近!
我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我的喉咙,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我猛地睁开眼!
就在长明灯那圈昏黄光晕的边缘,在我身前不到三步远的地面上,一个东西正极其缓慢地、一蹭一蹭地向我挪动过来!
那是一个人形的轮廓!
只有半尺来高,是用粗糙的、泛黄的草纸极其潦草地糊成的。
纸人的身体扁而薄,边缘参差不齐,沾满了地上的尘土。
它的脑袋歪向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几乎要耷拉到肩膀上。
那张用劣质墨汁画出来的脸上,五官扭曲得不成样子:两个巨大的、不对称的黑色圆圈代表眼睛,嘴巴是一个向下弯曲的、充满怨毒意味的黑色月牙。
它的动作僵硬而诡异。
没有腿,或者说那糊成的腿根本无法支撑。
它只是用那纸片糊成的、勉强算是“手”
的部位,一下一下,极其费力地扒拉着冰冷的地面,整个扁平的纸身体便随之向前蹭动一小段距离。
每一次挪动,那粗糙的纸躯干都摩擦着地面,发出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
声。
它移动的方向,正对着蜷缩在墙角的我!
那张扭曲的纸脸上,那对巨大的黑圈“眼睛”
,仿佛正死死地“锁定”
着我!
更恐怖的是,随着它每一次向前蹭动,那纸糊的身体上,靠近胸口的位置,都会极其轻微地鼓动一下!
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极其微弱地跳动!
“嗬…嗬…”
我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身体拼命地向后蜷缩,恨不得能把自己嵌进身后的土墙里!
双脚徒劳地在冰冷的地上蹬踹着,试图离那个不断逼近的、散发着无尽恶意的纸人远一点,再远一点!
指甲在粗糙的泥土地面上刮擦,带起尘土。
那纸人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依旧执着地、缓慢地、一下一下地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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