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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片混乱中,他隐约摸到井里似乎有一些奇特的划痕,纵横有序,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现在不查明怎么回事,恐怕后面就真的没有合适的时机了,想到这里,柳七刀心一横,不顾可能被发现的危险,硬着头皮在记忆中的地方细细一寸一寸地摸索过去,果然在湿滑的青苔中摸到了几处被剐蹭过的痕迹。
他将手掌贴了上去,仔细辨别,顿时心跳如擂鼓——这些划痕的走向,有撇有捺,竟然是一些被刻在井壁上的文字。
痕迹很潦草,似乎是情急之中刻下的,没有被青苔覆盖的地方划痕更是断断续续,浅得几乎无法辨别,显然,留下这些字的人并没有趁手的工具。
柳七刀一边摸索,一边在脑海里拼字,猜测着缺失部分的笔画,耳朵里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憋着一口气,又往下沉了沉。
竖、横折钩……横、横、横……
意识到那是什么字的瞬间,柳七刀的后脑勺一麻,内心惊骇无比,下意识吸了口冷气,却忘了自己还沉在井底,鼻腔中顿时灌满了井水。
完蛋!
脑袋憋得发昏,肺里火辣辣的疼,他迅速往井口浮去,也顾不上什么NPC了。
只是快接近井口的时候,他身子一轻,竟然被一股力量拽了上去。
“你在干什么?”
听到这声音,柳七刀就松了口气。
他爬起来,一边往外吐水,一边摆摆手,示意对方赶紧走。
唐逐星收起子母飞爪,把地上昏迷不醒的NPC翻了个身,轻车熟路地在对方后衣领里摸索了一番,手里便多了枚迷神钉,简单擦拭过后又收回千机匣。
他一把拉起两腿沉得像灌了铅的柳七刀,先退出了小院,找了处屋后的隐蔽角落坐下,又用沙土处理掉一路上留下的水渍,做完这些才无语道:
“NPC来了都不跑,你脑壳有包?”
柳七刀这会儿也差不多缓过来了,他伸手在自己脸侧一抹,手上全是被水冲淡的血渍。
听到唐逐星这么说,他也有点心虚,想想刚才的确是托大了些,不过他知道唐逐星就在这附近,听到动静一定会过来查看,这才敢冒险留在井里的。
眼下倒也顾不上解释,柳七刀有更大的发现要和他讲:“刚刚那口井……”
他开了口才感觉到疼,之前咬破舌头的时候太用力,满嘴都是浓郁的血腥味:“刚刚那口井的石壁上有字,我摸出来了!”
唐逐星神色一肃:“什么字?”
柳七刀刚要告诉他,忽然又想到了在井底时那种阴冷可怖的感觉,总感觉有人盯着他似的,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干脆伸手蘸了点水在地上匆匆写下两个字。
“虽然缺了点笔画……但是我确定,就是这两个字没错。”
他说,转头看了一眼唐逐星,对方的表情和他刚摸出这些字的时候差不多,堪称瞳孔地震。
“她?”
唐逐星喃喃道。
两个人一起默默注视着水渍在日光和冷风中渐渐淡去,最后沁入土地,消失不见。
“她在哪里,你知道么?”
柳七刀问他。
“……梨园。”
唐逐星说,遥遥看向宫城之内,桃花枝伸出了鸳鸯瓦,簌簌地向下掉着花瓣,“这个位置,和上一轮一样,没变。”
柳七刀偏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
杂役的衣服质量不太行,单薄简陋,鬼手轻而易举地就穿透了它,留下了乌黑的几枚指印,不得不说,看到它的时候,柳七刀就明白,小说里经常描述的“泛着一股死气”
到底是一种什么状态了。
他回想那只搭在肩膀上的手,尽管惨白可怖,但五指纤细而修长,确实能看出来,是女子的手,而鬼手隐约露出的袖口的花纹,的确也和琴师的装束十分相似。
——师襄。
井壁上留下的刻痕,是师襄的名字。
师襄的名字绝不可能凭空出现在一口井里,况且,这里还是柳七刀一直莫名其妙在意、想要回来重新看看的地方。
目前,他只想到了两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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