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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普通的盐。
寻常晒盐要经过纳潮、制卤、结晶三道大工序,少则十日多则半月,可这片泥滩上的盐,竟像是被太阳直接吻过的,带着股清冽的甜。
阿盐的心跳得厉害。
她想起阿娘临终前的话:"
盐是海的女儿,你对它真心,它便对你掏心。
"
那时阿娘咳得喘不上气,却还攥着她的手,指腹上全是晒盐留下的老茧,"
咱们盐埕女的手,生来就是要和海较劲的。
"
从那天起,阿盐的竹篓里多了个小布包。
每日收工后,她都要去那片"
鬼滩"
,用布包兜回一捧黑泥,在自家屋后的小池里试晒。
她记着陈阿公的话:"
制盐要摸潮水的脾气,看日头的狠劲,风从哪边来,卤就往哪边流。
"
于是她开始记"
盐历"
——用炭笔在竹片上画,哪日潮涨几分,日头毒不毒,风是东南还是西北,池里的卤水结了几层晶。
三个月后的清晨,阿盐掀开草席,眼前的景象让她险些落泪。
二十几个陶瓮里,盐粒白得像新落的雪,抓一把在手里,沙沙的响,却没有寻常盐的苦涩。
她捧了一捧跑去找陈阿公,老人正蹲在自家盐田边叹气:"
今年海雾多,盐粒发乌,卖不上价......"
"
阿公你看!
"
阿盐把盐捧到他眼前。
陈阿公的老眼眯成一条缝。
他用指节蹭了蹭盐粒,又放进嘴里抿了抿,忽然站起来,竹杖重重敲在青石板上:"
走!
去你那池子看看。
"
阿盐领着他往后滩走。
晨雾里,二十几个陶瓮整整齐齐摆着,每个瓮口都蒙着细纱布——那是她琢磨出来的法子,防灰尘也防夜露。
陈阿公掀开最后一个瓮的布,手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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