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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说,不可说!”
潘毓桂得意洋洋,摇着纸扇走到床畔。
掀开幔帐朝着女人嘴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带着几分卖弄补充,“总之是一份大生意,真的做成了,潘家祖上列祖列宗,都会以我为荣!”
“哦!”
张品芜眨巴眨巴眼睛,若有所思。
她在北平城中,也算是个排得上号的才女,当然不会幼稚地以为,堂堂二十九军高级参谋潘毓桂,会为做成了一笔水稻种子的生意而手舞足蹈。
再联系到先前潘毓桂跟赵登禹将军的对话,顿时心脏猛地往下一沉,眼神也迅速变得黯淡。
“怎么了,品芜,嫌我冷落你了?”
潘毓桂虽然缺乏良知,对女人却向来知冷知暖。
察觉到眼前玉人的情绪变化,立刻放下折扇,伸手将其揽在了怀中,温言询问。
张品芜的脊背硬了硬,旋即又慢慢放松。
自打当年拜读了对方为名妓赛金花所撰写的碑文之后,她的心神,就已经被此人勾了去。
如今好不容易才得偿所愿,又怎忍心掉头不顾而去?
因此,将脑袋扎在潘毓桂的怀中沉吟半晌,最后,她悠悠叹了口气,绕着弯子小声劝道:“燕生,你才华倾世,朋友也遍及天南地北。
咱们俩后半辈子,即便什么都不做,恐怕也不会挨饿受冻。
与其留在北平担惊受怕,何不找个地方去隐居起来?每天一起读书作画,写字弹琴……”
“你不懂,你真的不懂!”
在倾慕自己的女人面前,潘毓桂非常有风度。
先用手在张品芜的后背上轻轻捋了捋,待对方的呼吸变得均匀了一些之后,才和颜悦色地补充,“潘某冒着生命危险留在北平,岂是为了功名富贵?自古以来,我辈读书人的目标,不外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潘某如今文名算不得一流,至少在长江以北,不输于任何人了。
潘某的家业,如今细算算也够花上几生几世。
这辈子还没达到的目标,无非是主政一地,尽展心中所长。
而后审时度势,搅动天下风云。”
“那你……”
被潘毓桂的豪情壮志烧得心中滚烫,张品芜抬起眼睛,满脸崇拜地看了此人一眼,又用极低的声音提醒,“那,那你还是小心与虎谋皮吧?我是不懂的,我只知道,你对我好,我心里也有你。
见,见不得你遇到风险与麻烦,或者将来背上污名!”
“放心!”
潘毓桂又在张品芜光溜溜的脊背上捋了捋,非常自信地补充,“与虎谋皮虽然风险大,但也得老虎看得上你身上的肉才行。
你看看,咱们华北,乃至整个中国,如今还有什么。
一副残山剩水,外加满地饿殍而已!”
“这……唉!”
张品芜本能地想反驳,但仔细一想,如今中国的确也跟对方说得差不太多。
便又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也许是憋得太狠了,也许是无法面对心中仅剩的那点儿良知。
潘毓桂高高地扬起头,对着墙壁,宛若对着千夫所指,“想要迈入文明世界,就必须得豁出去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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