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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传礼心里最后一点儿不快乐就抛开了,真的开始一五一十的招呼客人。
春衫的两个弟弟一个才两岁多,大点儿的不过跟大宝一样大,今儿受了惊吓有挨冻就有些蔫蔫的。
“现在不能睡,不然等一下吃晚饭可难受了,我们来玩抓石子好不好?”
何传礼拉着文年安盘腿坐在炕上逗他们两个。
家里人多,银花从房梁下取下一块肥肉切了一小半下来,分成十几个小块,又切了几片瘦肉,白菜白萝卜一起炖了一大锅,炖菜的时候就和面贴了几十个巴掌大的饼子。
银花是攒够了炭火跟木柴的,即使陡然多了许多人也不担心不够用,把土炉子搬到堂屋,直接连大铁锅一起放上去。
春衫闻着菜香,等银花他们都坐好后,一声不吭的跪到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眼泪直往下掉。
何传礼被这突然的变故都有些吓着了,往银花身上靠了靠。
何家骏微微皱起了眉头,“男儿膝下有黄金,有泪不轻弹!
你心里记得恩情就是,以后再不要做这样的姿态。”
“是!”
春衫哽咽了一声,把眼泪抹干净。
“好了,好了,起来快吃饭!”
银花夹着一筷子白菜把汤水沥干后卷了一个饼子递给糖球,招呼道。
糖球两只手捧着,半天才咬一口,半点儿不像许久没见过荤油的孩子。
“怎么了,糖球?”
银花把碗筷放下,走过去把小家伙抱过来,“不合胃口?”
“想睡!”
糖球摇了摇头说道。
“那把这个饼子吃完了就去睡,快先吃。”
夜里,银花还是放心不下,给麦子把尿的时候,去外间点了自制油灯看了看。
“哎呀——他爹,快起来,糖球烧起来了!”
何家骏轱辘一下翻身坐起来,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怎么回事?”
何家骏伸手往糖球额头上一摸,心里就咯噔一下。
小孩子也不知道烧了多久,摸上去烫的吓人,在昏暗的油灯下也能清楚的发现他灰白的脸色和起皱的嘴唇。
银花急急忙忙的去厨房把酒罐子拿过来,倒在手上往糖球脖子、腋下、大+腿内侧等地方。
“去把春衫叫起来!”
过了一会儿,银花低声说道。
何家骏沉默的进去叫人。
猫冬就最怕有人生病,县城才有正经大夫和药堂,但大田村去县城的山路又陡又窄,早就过不了人了。
每年村子过冬都有老人或小孩儿因为寒冷和生病熬不过去。
春衫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银花把糖球的情况说了,春衫就呆住了。
大家都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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