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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便凄惨,诚如陈熙所言,蝗虫过境,城外野地里能留个甚与他们?甚都无有!
非但没有人吃,连马嚼也无。
以往围城,好往城外村落里寻些个补给,如今遭了灾,能吃都吃了,还要待朝廷救济。
那一等有余粮,又是地方豪强,因边境,那庄园建得也是坚固,点起家丁据守,一时也难攻下。
熬了十余日,终不得不退却,往北逐水草而去。
九哥得了消息,这才舒出一口气儿来,却与李长泽议那安置移民之事。
李长泽见他瘦得有些脱相,脸也不曾刮,乱糟糟一把胡茬儿,不由劝道:“事已至此,难都熬过了,还请官家保重。”
劝他刮一刮脸,用些饮食。
九哥道:“没那心情哩。”
李长泽自家也没那心情,不免又想起近来太忙,又忘了与佛祖上香去了。
九哥已说:“原本人少,置于原郡县下便罢。
如今人多,原本人手便不够使,当另选官员前往,与他们再设郡县。
也是防着风俗不同,与土著起冲突。”
李长泽道“万户设县,如今总好有三万户,可设三县,置一郡。”
九哥忽想起越凌来了,此人随洪谦南下,洪谦自然言其妥当之处,九哥一提西南便想起他来。
因设乐安郡,命其为郡守,又彰其生母“深明大义”
,与诰命。
越凌父亲安昌侯心头一喜,却将安昌侯夫人气得七窍生烟,且放言:“哪有与婢子诰命来?!”
九哥听了只一哂,这妇人一张臭嘴,说他夫妇坏话,当他不晓得哩?却与李长泽嘲笑道:“若非她刻毒,这道旨意早叫封驳了,犹不自知耶?!”
越凌生母因子而得诰命,除非越凌奏请、官家特许,否则不得。
便是越凌奏请了,九哥许了,若大臣以其违礼,也要封驳了。
盖因安昌侯夫人恶名太响,越凌又肯上进,旁人便不免将越凌好处记了他生母头上。
李长泽看九哥笑得意,便也不拦他,肚里实晓得是安昌侯夫人得罪了贵人。
宫里故不至特意寻她不是,若有个机会,却也不会叫她好过罢了。
为一妇人,于国事繁忙之中争执,委实不值。
李长泽便转过话头儿,又说些个宽心事儿:“北方受灾,南方却是风调雨顺哩。
岭南至有三季稻者,虽不如原稻香甜,如今却是宁可不香甜,饱腹要紧。”
九哥道:“好有南方,否则我也无计可施了。”
李长泽道:“现已入夏,不多时夏税便好缴上来了。
臣又想,凡商人行路,须缴税,如今缺粮,不若令其每车货须携五斗米入京,朝廷平价收他们米。”
他有此议,也是防着明年再有灾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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