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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温小心的把折扇拣起来,交到王雱手里,这种折扇汴京虽然有得卖,但是用的人并不多,只有王雱这样自许风流又有点特立独行的人才喜欢经常拿在手里。
“元泽不必生气,孙固同判军器监,未必不会生了许多事来。”
“怎么说?”
王雱眼睛一亮。
谢景温笑着分析道:“孙固一向自命甚高,听说他九岁读《论语》,就说这样子我能做到。
现在又是颖邸旧人,虽然说和沈括各有司掌,但是肯定会有磨擦。
加上孙固一向看内侍不顺眼,最反对内侍参预任何朝廷的事情,而军器监岂能不和内侍打交道?”
王雱听他这么说,差点想骂人,冷冷地说道:“我也讨厌那些阉人多管外事。
孙固若有胆把内侍逐出军器监事务,那么他上任我也可以接受。
就怕他没有这个能耐!”
谢景温讨了个没趣,诺诺道:“元泽所说甚是。
不过军器监颇多流弊,孙固、沈括都不是清介如水的人,而那些内侍睁着双眼就只知道钱,我们只需安插几个小吏过去,若能逮到把柄,也算为国除害。”
王雱听他这么说,这才点了点头,军器监是个肥得流油的地方,价格上随便打点折扣,贪污的钱就是成千上万,加上地方都作院的孝敬,当真是个大大的优缺。
孙固、沈括都不以清廉而闻名,嘿嘿……正想着,一个家人小心的在外面说道:“公子,有人送了一封信给您。”
王雱有点奇怪,谁会在这个时候送信给自己:“是谁送来的?”
“不知道,那人把信交到小的手里,就走了。
信封上也没有写名字。”
王雱更加奇怪了,碰上了这等事?他走出书房,把信接了过来,撕开火漆,扯出一张雪白的信纸来,刚看清上面写了两句诗,就大叫一声:“好!
好!”
一把把信撕烂,狠狠的摔在地上,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谢景温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连忙走过来,捡起撕成几片的碎纸,拼在一起,只见上面写着两句唐诗:“苦恨年年压针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
这两句诗自然是嘲笑王雱倡议军器监,结果却被人抢了果实。
但是谢景温脾气却没有王雱那么激烈,他拿着纸片,不禁出起神来。
好半晌,谢景温才抬起头来,看着王雱,悠悠地问道:“元泽,你说是谁写了这字?”
王雱听他这么一问,也立即回过神来,恨声道:“是谁写了这字?!”
官场本无秘密,何况王雱倡议军器监的事情,也有许多人知道。
问题是谁要这么和王雱过不去,借着唐诗来嘲笑他?
两个人的脑海里同时闪过一个名字。
不过,很久,王雱就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不合石越的性格。”
他一平静下来,倒还没有丧失理智。
谢景温不置可否,淡淡地说道:“终能查出来是谁。”
叶祖洽越想越后悔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可又感觉不出到底有什么不对。
王雱请自己去诗社聚会,谢景温拿出几十幅写着唐诗的字来,笔迹各不相同,可以看出来尽是摹写的。
然后王雱便提议考较大家的眼光,看看这些笔迹象谁的,轮到自己的一幅,上面写着唐人的名句:“苦恨年年压针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
那字迹颇为稚嫩,和前面的那些字各有名家风骨完全不同,他信口就说道:“这字中的笔韵,倒有几分象石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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