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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府也因此问各县借调过一些,借据尚在,大人可以查证的。”
石越见他如此,倒不由一怔。
他本意并不是想打贪官,现在首要之任务,还是恢复生产。
天下承平已久,清如水的官员不能说没有,但绝对是稀罕的物事——贪污腐败毕竟是无论民主或专制都不能彻底解决的问题,他就算用自己的威权压得属下暂时清廉,但是只要他前脚一走,后脚必然死灰复燃,这种个人治下的清廉,意义相当有限。
至少以轻重缓急而论,现在的确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他不过想借此一面威慑群僚,让他们对自己有所畏怕;一面引出自己的办法来,以减少反对之意见。
不料这时刘非林倒说得磊落,石越微微一笑,借势转换话题:“本官自然是信得过刘大人和众位大人的。”
众人心里暗骂:“只怕未必,要不然怎么派人偷偷查常平仓?”
可是听到石越这么一说,知道他至少暂时无意追查,心里也可以把心放下一会,算是略略出了一口气。
这口气刚刚出完,却又听石越朗声说道:“不过某家也希望众位大人信得过本官才好。
在下给众大人十天的时候,各位把本县钱粮,受灾情况,恢复生产状况一一如实报来,若有良策,亦可附上,只需不加隐瞒,有什么事情,本官都替大家一一承担了。
不过若是有人有所隐瞒,他日被本官知道,那么祸福有命,还请自求多福。”
——————————————“这次多亏了二叔帮忙。”
石越笑着亲自给唐甘南敬上一杯茶,一边温言说道。
唐甘南连忙站起来,忙不迭的说:“不敢当,不敢当。”
一面小眼珠溜溜的打量着知州府内石越的客厅,很宽敞的大厅,陈设得很雅致,完全是苏轼之前的布置,没有改动分毫。
十天前当石越差*问他要人的时候,他二话不说,便把最好的账房给派了出去,做为一个商人,他自然知道石越对唐家的意义。
“这次请二叔来,一来叙叙旧,二来是事想请教二叔。”
石越自己回座坐了,笑着望了司马梦求和*一眼。
司马梦求笑着点点头,对唐甘南说道:“大人本来想用州县储钱去外路买粮,再以粮食为工钱,招募百姓兴水利,修驿道,恢复生产。
去两准福建路买早熟稻种的队伍已经出发了,但是买纯粹买粮食的事情,却不免有种种顾虑。
一来财力不足,算上运粮路上消耗,回来后也不过杯水车薪;二来以两浙路产粮之区,大人一上任就出境买粮,只怕会有种种议论,也不可不防。
唐二爷在杭州已久,熟知种种情弊……”
唐甘南听他说完,捻着胡须笑道:“其实不必出境买粮。
两浙路并不是没有粮食,各地士绅大族,藏粮之多,只怕大宋无出其右者。
不过是他们不肯出卖,有些人就是想坐待高价罢了。”
“二叔可有良策?”
“子明,这个我也没有办法。
士绅豪族的势力根脉连结,上可通天,下可入地。
他们既然不肯贱卖,谁又有办法让他们卖?除非出他们想要的高价,可那样一来,和往外地买粮,花费上也就相差无几了。”
“哼!”
石越把茶杯往桌上一顿,冷笑道:“国家还有‘和买’之律,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个上天入地之法。”
所谓“和买”
,就是政府以强制性的价格购买百姓的物品。
“万万不可,大人。”
司马梦求和*几乎是同时出声劝阻。
“有何不可?理在我这里,怕他们何来?还是杭州两浙,有什么了不起的皇亲国戚?”
“大人,天下士绅皆是一家,兔死狐悲,狐伤同类。
大人方上任地方,如果强买士绅的粮食,必然让天下人侧目。
万一激起大变,悔之无及。
如今羽翼未成,就算是得不到士绅的支持,也断不可招致他们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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