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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圣人屡屡口头申斥,却从不见其他责罚。
久而久之,臣子们明白了圣意,弹劾的折子自然也少了。
到了咸宜公主这儿,也是一样的。
公主骄横,宗室贵戚中有不少人知晓,却鲜少有人在圣人面前提及。
沈家人如今也算彻底见识过了公主的霸道,提起这事时,都有些沉闷。
沈士槐更是一连看了月芙好几眼,见她的确没有太多伤心的表情,这才松了口气。
“公主的婚事总算是定下来了,咱们倒也不必太过紧张了。”
“是啊,恰好,三日后,是老定远侯的生辰,崔家这一回要大办一场,说是给崔老相公去去晦气。
昨日,帖子已经送过来了,阿芙,你也跟着我们一道去吧。”
秦夫人说完,眼神便落到了月芙的身上。
听见“定远侯”
三个字,沈士槐原本捧着茶汤的手忽然一顿,随即垂下眼,仿佛没听见似的,继续啜饮。
月蓉亦是捏了捏手里把玩着的络子,没像平日一样先嚷着要去。
月芙将这三人的反应一丝不落地看在眼里,心底一片冰冷。
此情此景,与她梦中的片段全然重合。
到现在,她已经不得不相信,梦中梦到的那一切,就是她已经“经历”
过的事。
“可父亲不是说过,叫我没什么事,便不必出去了。
若在定远侯府又遇见了咸宜公主可怎么办?”
沈士槐咳了一声,放下茶杯,淡淡“唔”
一声,道:“你考虑得不错。
不过,因公主府尚在修葺,咸宜公主昨日已启程去了东都洛阳赏枫,想来到时不会前来。
你不必担心,只管跟着去便是了,也该寻个机会散散心。”
月芙悄悄掐了掐掩在袖口底下的指尖,直到感受到那股钻心的痛,才慢慢地笑了。
“好,我听父亲的。”
接下来,他们再说了什么话,月芙已经都听不进去了,甚至连自己是怎么出的门,又是怎么回的院子,也不记得。
她的心里,只剩下“定远侯”
这三个字。
那场可怕的梦境中,一切痛苦的开端,都始于定远侯的生辰那日。
“娘子?”
素秋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怎么又在发呆?手也这样凉。”
这几日,素秋和桂娘总觉得她精神不佳,人也瘦了些,时不时便来看一眼,一见她发呆,必要来问。
“没什么。”
月芙抖了抖,轻声道,“明日——不,一会儿,你就去一趟慈恩寺吧,我有一句话,要你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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