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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偷东西?”
明兰还真没想到。
品兰想起往事,一肚子火气:“哪是偷?就是明抢!
大姐姐屋里但凡没人在,她就自己进去乱翻东西,捡了好自己戴上便再也不还了!
大姐姐老实,从不说她,她便愈发放肆,有好几次连母亲屋子也敢进去翻,母亲一开始还忍着,说不过是些首饰,女孩子大了爱打扮就随她去吧,直至后来发觉少了几份地契,里头还有这祖宅文契,母亲才急起来。”
“后来呢,契书要回来了吗?”
明兰很恶趣味追问。
这个问题很让品兰兴奋,她得意洋洋道:“那时她差两个月就要嫁人了,她仗着已聘了人家,娘家人不敢收拾她,谁知我母亲先去三房把客客气气把她接来,然后派人去对那亲家说月兰姐姐染了风寒,婚期推迟半年,接着把月兰姐姐关了起来,不论三房人怎么来闹也不松口,不过三房也不敢怎么闹,怕闹大了被人家退亲,哈哈,月兰姐姐足足被关了好几十天,她交出契书才放人;原来她连三叔都没说,偷偷藏在自己肚兜里,想带去夫家呢!”
品兰说眉飞色舞,明兰却张大了嘴,心中翘起大拇指——果然真人不露相,想不到那个圆脸和气大伯母居然这般辣手!
品兰被勾起了谈兴,继续往下说:“还有慧兰,与我小时候不知打过几架了,喏,你瞧瞧,这疤!
就是五年前她把我推到石头上磕,幸亏我拿胳膊撑住了,不然我脸还不定怎么样呢!”
说着掳起袖子凑到明兰面前,明兰伸头去看,果然上面好大一条疤痕,如蜈蚣般扭曲桃粉色。
“然后,她就被送回自家去了。”
品兰恨恨道,“哼!
都是白眼狼!”
慧兰和品兰足足差了三岁,居然也下去这个狠手?明兰看着那条五六寸长疤,能想象当初岁品兰有多疼,便帮品兰放下袖子,安慰道:“我常听大老太太说起秀兰姐姐,说她倒是个好,相夫教子,夫妻和睦,可见大伯母也不全白养了呀!”
品兰总算开了笑脸:“那还不都是我娘做了好事!
那年秀兰姐姐连夜哭着跑来我家,磕头都磕出血来了,求我爹娘别让三叔把她嫁给一个黑心老财做填房,我娘好容易把她保了下来,还做主把她嫁了现在姐夫,姐夫考上秀才后一直中不了举,也是我爹爹去疏通了关系,让姐夫在邻县做个教谕。”
明兰连连点头:“大伯大伯母真是好人,这般肯为侄女出头,唉?对了,那伯父为何不给孙姐夫也弄个教谕来当当。”
品兰冷哼一声:“我那姐夫小时候曾被一个摆卦摊说是有宰相命,他便打定了主意要当两榜进士,怎肯屈就那么一个品清水小吏?几次回绝了我爹爹好意,哼哼,可别才学没有志气高才好!”
听品兰吐槽,明兰不禁莞尔,心想品兰如果生在现代,可以到天涯上开一帖子《八一八我极品堂姐堂姐夫堂叔堂婶们》,何其狗血畅快,肯定能火!
待品兰讲告个段落,姐妹俩已走到正房门口,当前一个丫鬟正伸长了脖子等着,远远看她们来了,顿时喜出望外,急急走上前来迎接:“好姑娘,你们总算来了,里头老太太已经问过好几遍了,再不来可又要打发人去寻你们了。”
“罗嗦什么?这不来了嘛!”
倾诉完了陈年恩怨,品兰心情愉悦许多,拉着明兰抬腿便往里头走,门边服侍丫鬟刚掀开帘子,里头一个陌生老年女声便传了出来:“……就把你们家明姑娘许了我那侄孙罢!”
品兰大吃一惊,反射性转头去看明兰,惊奇发现她居然反而有松了一口气样子,只听她笑眯眯道:“上回答伯母罚你抄书时你怎么说来着?哦,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好了,我们进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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