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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
桓玹看着锦宜低头无语的样子,她显然在想她的心事,这心事还多半跟林清佳有关。
却浑然不在意近在咫尺的他。
这让桓玹有点难以名状的烦躁。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桓玹忽然开口。
锦宜一时反应不过来,缓缓抬头,眼里满是疑惑。
桓玹却不经意般扭头:“你家里不是在给你张罗亲事吗?”
锦宜愕然,然后觉着这种琐碎事情就不劳桓辅国操心了,而且她自己也更懒得再操心,于是应付般回答:“好像是。”
桓玹瞥了她一眼:“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锦宜眨了眨眼:“想法?”
桓玹不答。
锦宜想了想,鬼使神差地问道:“三叔公是在问我有没有意中人吗?如果有的话,您也要为我做保山吗?”
桓玹浓眉一皱,然后淡淡回答:“不会。”
锦宜搓了搓发红的手:“真可惜。”
“可惜什么?”
他的目光随着移动。
“可惜没有这种荣幸。”
她举手揪着腰间的荷包,把上头绣着的牡丹花都扯的变形。
“荣幸?”
桓玹嘴角一动,却又敛住,似笑非笑地:“会有的。”
“啊?”
锦宜的眼中朦朦胧胧,满是懵懂。
桓玹凝视着锦宜,已过了年,锦宜十五岁了,脸庞却还青嫩的很,她从来不肯涂脂抹粉,今日因要见林清佳,就特意在唇上点了一点胭脂,格外嫣红的唇,更显的脸色之白,因先前在雪里冻了一场,进了车内被暖气熏蒸,便是极动人的白里透红之色,吹弹得破似的。
可是在桓玹眼前所见,却并不只是十五岁的青涩未开的锦宜。
他看见的,是另一个郦锦宜:华服盛装,端然而坐的贵妇,膝上睡着一只鸳鸯眼的波斯猫儿,细嫩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抚过猫儿背上,引得波斯猫喉咙里发出舒服的骨碌碌声响。
她有着让桓素舸都望尘莫及的精致妆容,并且,貌似亲和的笑容里透出了恰到好处的冷淡疏离,睥睨众生般高高在上。
突然,桓玹握住锦宜正在蹂躏荷包的手,将她往自己身旁拽了过来。
她呆了一呆后,听到院子外子邈幸灾乐祸地笑声:“哈哈哈,来捉我啊。”
若非不速之客降临,锦宜一定要追过去,来一场喜庆的手撕亲弟,但虽然不知这来者是谁,瞧着却是从头到脚的不好惹。
锦宜原先是一只将要炸毛的小猫,如今见了这来者,就仿佛猫儿见了老虎,浑身竖起的毛儿都敷贴地归顺了。
她才要规矩地行礼退避,目光下移,却瞧见这人腰下那一痕雪白色。
锦宜本能地想过去给人家擦一擦,但是转念间又忙忙地收住了这想法,脸色尴尬:这打的不是地方啊。
“很、很抱歉,”
只好低头,手扶在腰间,微微欠身,就像是任何一个循礼的官家小姐,垂了眼皮,有些心虚地轻声说:“不好意思,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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