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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四海知交金石坚,何堪问别已经年。
相携一笑浑无语,却忆曾从梦里圆。
人生只有朋友,没有君臣父子的尊严。
有兄弟的友爱,更有妻子前亦说不得的,偏是朋友可以相商。
故朋友最是难忘,最能起人记念。
况在豪杰见豪杰,意气相投,彼此没有初相见的嫌疑,也没贫富贵贱的色相,若是知心义盟好友,偶然别去,真是一日三秋,常要寻着个机会相聚。
时值三秋,九月天气,单雄信在家中督促庄客家僮经理秋收之事。
正坐在厅上,只见门上人报王、李二位爷到。
单雄信听了,欢然迎出门来,邀他二人下马进内,就拉在书房中,列下些现成酒肴,叙向来间阔。
雄信道:“前岁底接兄华翰,正扫门下榻,怎直至今日方来?”
伯当道:“前时自与兄相别,李玄邃因杨越公府上相招,自入长安,后弟又自他处迁延,要去长安会李兄时,路经少华山,为齐国远所留,住彼日久,书达仁兄,到宝庄来过节盘桓。
不期发书之后,就遇见齐州秦大哥。”
雄信惊呼:“他在舍下回去,今闻得在总管标下为官,怎么在关中又与兄相会?”
伯当道:“叔宝因本官差遣赍礼,到京中杨越公拜寿,就鼓起长安看灯的兴来,失信于仁兄。
将到长安六十里远永福寺内,遇见太原唐公的令婿柴嗣昌。
叔宝当初在楂树岗,曾救他令岳一场大难,故此起个祠堂报德,叫做报德祠。
叔宝因看祠言及,就被嗣昌晓得了,留住在彼处。
过了残年,正月十四日进京,十五日就惹出泼天祸来,打死了宇文公子。”
雄信吐舌惊张道:“吓杀我,我传闻有六个人在长安大乱,着忙得紧,不知何人。
后来打听的实,说是太原李渊的家将,我到放心了。
却是你们做的这一件事!”
李玄邃道:“这节事也太猛浪,若不是唐公脚力大,宇文述拿不着实迹,几乎把一桩大祸葬在我族兄身上。”
单雄信道:“这等叔宝已久在家中了。”
伯当道:“当夜他即散去。”
雄信道:“我几番要往山东去看他没有个机会,今日闻贤弟之言,却又引起我往山东的兴头来。”
伯当道:“小弟们一则因别久来看兄,二则要邀兄往山东去。”
雄信道:“有什么事来?”
伯当道:“今年九月二十三日,是叔宝令堂老夫人整寿六旬。
叔宝是个孝子,京师大闹之后,分手匆匆,马上嘱咐:‘家母整寿,九月二十三日,兄如不弃,光降寒门。
’故此我到长安寻了李兄,又偶然长安会了柴嗣昌,他在京中为岳翁构干甚事,谈起拜寿,他就欣然说岳翁有银数千两,要赠叔宝,他要回家取了送去。
故我先与玄邃兄来,拉你同往。”
正是:
纵联胶漆似陈雷,骨肉情浓又不回。
嵩祝好神犹子意,北堂齐进万年杯。
雄信道:“此事最好,只是一件:我的朋友多,知事的说,伯当邀雄信往齐州,与叔宝母亲拜寿。
不知事的道,雄信为人待朋友自有厚薄,往山东与秦母拜寿,只邀了王伯当去,不携带我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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