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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震叹道:“也只得如此了罢。”
朱雷道:“休说沛哥心狠,清哥家也真个没个计较!
好好吃个年酒,一个毛丫头怎地那般多话?谁个教她来?!
无人教,她能这般无礼?存是甚心?她是姓朱,终要嫁与外姓人,倒好对本家客人挑三拣四!
挑拣也轮不到她!
依着我,休要留,留下又别人怨念!
旁人本不欲与她计较了,她偏要自己寻事,甚样病人都救得,唯有寻死救不得!”
朱震道:“我听大哥。”
朱雷道:“润哥兄妹婚事,娘自操持,早早将他们一娶一嫁,也好早平你这府里事。
只有一条——你那贤良人儿现吃斋念佛,她儿女婚嫁,叫她出来不叫?”
朱震道:“她病了,不能见客。”
朱雷方才不说话了。
太夫人与韩氏出手极,不几日,与朱润订下京外一乡绅家女儿为妻,又将朱洁亦嫁与京郊一户殷实人家。
两处亲事皆是太夫人与韩氏操持,先是朱润定亲,任他哭求,朱震也不许段氏出来。
只得将泪儿一抹,板一张脸儿往岳父家去。
朱洁比乃兄得父意,也将眼睛哭得红红,朱震竟是铁石心肠,一丝儿口风不肯松来。
朱洁闻说要嫁与个土财主,恨得直叫“娘”
。
却叫韩氏说:“没你那个娘作孽,你也不至有今日。”
这两个年幼倒好打发,只消朱震威严,闹不两口,只将他两个身边人或打或卖一回,也都老实了。
朱清、朱源却都已成婚,且拖家带口,又有岳家,朱震不理会儿子,却不得不与岳家多费许多口舌。
这两家与朱家结亲时,尤其是将女儿嫁与朱清,也是因着朱清是朱震剩下来“嫡长子”
了,眼下情状,女儿往娘家一哭诉,实叫家里人难受。
霁南侯府铁了心肠,单问:“将女嫁与继室子,原该想着有这一日,怎又啰嗦,可是也有甚不好心思?”
弄得两亲家不好再言了。
亲事定得极,不消半月,两处亲家那里便走礼毕。
太夫人又示意朱震:“只待姐儿出了门子,便好分家!
休待珏哥说亲时,一干子叔叔婶子来摆长辈谱儿。
你且放心,珏哥之事,我自一力承担。”
朱震脸上皱纹密,颇有些儿苦相道:“儿子不孝,还要劳累母亲至此。”
太夫人道:“也不是你一个人事儿。
哪个造孽,我心中有数哩。”
这两门亲事操办得极,既,难免有些儿仓促粗糙,却是谁个都顾不得这些个了。
朱润娶妻,妻子不丑不俊,家资不厚不薄,娘子倒是个有计较人儿,晓得轻重。
洞房夜受了些儿委屈,也是不显,敬茶时不见婆母也不惊。
只管看好自家那一分嫁妆,慢腾腾过日子。
小姑子成婚,她也帮衬着,丈夫冷脸,她也忍耐着。
待朱洁三朝回门儿,与两个嫂子哭诉,她也一旁面露忧色,却不多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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