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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探手摸了摸蕊娘的额头,却也没有那般热了。
不禁点头而笑。
蕊娘忙道:“方才——方才那厮是否过来?”
她现在一心想着脱了这郑屠,言语间也不顾及这两个丫头,只管称呼那厮。
惠娘忽然望着蕊娘微微笑道:“正是。
官人过来一趟!”
“我——我——”
蕊娘忽然惶急起来,低着眼瞧了瞧自己已然换了的纱衣,不由脸色渐渐白了起来,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惠娘明白她的意思,摇头笑道:“你却是小看了官人。
帮你换衣的乃是你的贴身丫头绿钏,官人那时也很识趣,早早的就回避了。
若不是官人,你如今还退不下热来!”
“哦?”
蕊娘似是不信。
那厮性情变化太快,真真有些如在梦中一般。
惠娘便道:“官人吩咐了绿钏,剥去你的衣物,用井水浸湿帕子,在身子上反复擦拭,如是这般,方才让妹妹身子不再滚烫如火一般。
他自身又忙忙的去请了汤药铺的王大,开了一剂药,给你灌了一些,这才好了。
如今身子有些乏,也是个尾子,再服一剂药便可痊愈!”
蕊娘听了默然不语。
惠娘又道:“妹妹可还要与官人两离知否?”
蕊娘听得这话,便挺起了身子,点头道:“此事我早有决断,岂能因他一事而改?姐姐,若是脱得苦海,妹妹定然不敢忘记恩德。”
惠娘摇头叹道:“也罢,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吧。
若是姐姐帮衬得上的,自然会帮衬与你,若有何难为之处,妹妹也只管言语一声!”
蕊娘点头应承,自己感念惠娘情谊,拉着惠娘之手,只管絮絮叨叨的说些心事。
待那惠娘离去,一个人兀自愣愣躺着,眼见得便要恢复自由身,那心底的一个影子也渐渐的浮现出来,模模糊糊的,仿佛三月的春雨一般,惆怅朦胧,那撑着油纸伞的长衫身影,仿佛渐渐的清晰起来。
这时候,蕊娘方想起桌子前的纸笺,忙问绿钏道:“我那书桌上还压着一张纸笺,你可取来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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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钏答应一声,忙忙的去了桌边,果然有砚台压着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字,虽不认得,倒也知道是二娘写的,递了过去。
蕊娘接在手中,正要凝神想那下句,却见那纸笺上自己的四句还在: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只是那四句之后,却还加了几句:从别后,忆想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那字迹苍劲有力,却不是男子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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