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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醉得一塌糊涂,哪里还记事?待清醒过来,已近次日午时。
她只觉头脑昏涨,身上也有些酸。
待看了半晌,青绡帐子、铜镜妆台、女红笔墨尚在,这才知是自家闺房。
昨日的事,她已然全忘了,只是神思昏昏,见阿珠、琳琅侯在帘外,一时舌燥,唤了声“水”
。
那二人闻声,忙伺候她将温着的醒酒茶饮了。
醒酒茶味苦,七娘才饮一口便推开去。
“甚么东西?”
阿珠只摇头道:
“娘子还说呢!
快些饮了去,昨日烂醉,偏要它才好。”
七娘讪讪,也只得饮了。
琳琅伺候她起身,一面只道:
“我的小祖宗,还是安分些罢!
昨日不是王三郎周旋,怕已举家知晓了,娘子日后还如何做人?这一辈子怕也毁了!”
七娘见琳琅满脸忧心,也渐渐忆起昨夜之事。
她软软抬起玉臂,揉了揉太阳穴,只觉酸胀无力,娇娇慵慵被扶至妆台前,还有些恍然。
如今想来,七娘愣愣的,也觉心有余悸。
与陌生男子吃醉酒,放在何处理论也是不体面的。
她虽得父母兄弟的偏爱多些,也断不该出格至此。
从前同五哥、绍玉闹闹也便罢了,此事若被父母家人知晓,又岂是抄一夜书可以混过的?
只是七娘年岁尚小,琳琅方才所说“一辈子都毁了”
的话,却是不大明白。
她抬头看了一眼琳琅,若是事发,怕是这一屋子的丫头也留不得了,白白连累她们。
七娘正兀自出神,却听得外面报:
“五郎来了。”
七娘一时揪紧了心,五郎边进边道:
“可是你家小娘子醒了?”
听得门外环月的声音急急拦道:
“五郎慢些,我们娘子梳妆呢!”
五郎哪里理她,直闯了进来,见七娘直直坐在妆台前,猛黑了脸。
“七娘!”
他沉着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七娘自知犯了错,哪里敢转身,只羞愧地垂下头。
五郎摆摆手,阿珠、琳琅便也出去了,屋中只余兄妹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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