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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拿出那本“浮尘散人”
的集子,递至许道萍面前。
她笑道:
“却不是我,我不过受人之托,物归原主。”
许道萍接过集子看了看,果是自己的。
此番失而复得,倒是意外之喜。
她心中欢喜,因而问道:
“受谁之托呢?”
那集子上不见“许道萍”
三字,拾得集子之人,又怎知是她呢?莫不是朱小娘子?说来,在此处,知心之人也只她了。
七娘得意笑笑:
“是我酿哥哥。”
是他!
七娘的先生!
昨夜遇着的那人么?现下想来,昨夜似一场梦般。
可他怎知集子是她的?她与那先生,算上昨夜,不过两面之缘,亦无甚交心言语,怎就笃定是她了?
她摇摇头,只向七娘道:
“你又哄我,我与你那先生并未有甚交谈,他怎就叫你还我了?定是朱小娘子,她鬼心思最多。”
七娘一味摆手,以为许道萍不信陈酿的聪明。
她忙道:
“才不是呢!
酿哥哥厉害呢!
哪有他猜不出的事?”
许道萍一时不解,只兀自思索。
那人果真有神通么?那集子本是近来诗稿,断不会有人看过的。
亦或是,他倒是个懂她几分之人。
昨夜听他言语,似有话说,只是更深露重,许道萍顾着男女大妨,并不大理会他。
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心刻薄了。
七娘去后,许道萍又把诗稿细细读来,这才惊觉,有几句上,他竟作了注,句句皆注到她心里去。
尤其那句“浓雾沾来春晓泪,轻愁染上暮边桐”
,他注曰:分明自苦,浓雾晚桐皆为卿愁。
许道萍又想起那人的样貌,昨夜是未瞧清的。
倒是初见那回,在鲁国公府的堂外,那时便觉出,他与堂中富贵世家的小郎君们是不同的。
常听七娘提起他,说是为着来年的省试,客居此处,这倒与自己同病相怜了。
也难怪他知那集子的出处。
谢府上下,谁的处境又与她一般呢?寄人篱下的心,怕也只他懂得几分了。
朱小娘子虽是知己,到底不是一样的人,七娘就更不提了。
那夜她抑抑恹恹,又哭至四更,愁情难遣,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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