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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嘴角上翘,却佯装怒火未散,哼了句:“休想凭此就收买我!”
齐擒龙视线微敛,薄唇勾起一抹自己都未察觉的弧度。
小丫头使尽全力的力道,于他而言不过是挠痒痒般。
长睫翕合间,心口蓦然涌起一股捉弄的心思。
他拽紧缰绳,低沉的声线沉稳浑厚:“驾——”
毫无任何准备下的梁榭蕴猛然后跌,撞落入他的怀中:“你……”
“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小公主自行控身,以防坠马。”
话虽如此,一左一右的长臂却以绝对的保护姿态环住她的纤躯,策马前行。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梁榭蕴不满撅起双唇,暗自腹诽某人的同时,素手不由自主拽扯他腰间的衣袂。
当无数细碎的光泽斑斑点点洒落,映照二人仿若光芒万丈的身形。
初秋,清风微凉,天际一片灰蒙蒙。
与地平线持平的尽头处,一匹高头骏马上,一男一女不疾不徐靠近前方的城池。
“齐擒龙,此地可是汴梁侯的巢穴,我们如此明目张胆地闯入,势单力薄,双拳难敌四手,性命堪忧啊!”
几日前还谆谆告诫她惜命的某人,今日居然带着她主动送死,还真是世风日下,人心难测啊!
对于身前女子如热锅蚂蚁上的焦灼,某人不仅不以为然,甚至还偏离了重点:“你……适才唤我什么?”
浮动的棕眸深邃幽邈,轮廓刚毅鲜明。
梁榭蕴正欲张口,又讪讪阖上。
直呼一国之君的名讳,的确有些大逆不道。
因背对着某人,又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难以判断他此言究竟何意。
字斟句酌片刻,她理直气壮道:“堂堂一国之君,竟顾左右而言他?”
胆敢转移话题,她必然要重新拎回来!
齐擒龙笑而不语。
天色清淡灰白,阴沉沉的,数朵乌云不知何时已积压上空,髣髴正在酝酿一场声势浩大的滂沱大雨。
城内,长街空荡荡,杳无人迹。
入目尽是一派萧条状,徒余萧瑟的秋风浮荡在四周。
梁榭蕴正心存疑惑之际,空中蓦然响起了一阵噼啪作响的鞭炮声,一条精致细美的长龙蓦然涌出。
锣鼓喧天中,一头戴娃娃面具之人站在弯拱的石桥上摆动手中蒲扇,其身后,无比壮观的舞狮队伍鱼贯而出,热闹至极。
她一瞬不瞬看着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
轰隆轰隆——
倾盆大雨雨势迅疾,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密密麻麻坠落,不经意间已将天地割裂成无数细块。
梁榭蕴静立于窗棂前,清眸视线涣散,似陷入了浓而重的沉思之中。
“秋雨微凉,不宜吹风。”
如清风般的嗓音落,杏仁映入一绣工精湛的碧色襕袍披风。
梁榭蕴默然敛眸,素手轻柔摩挲上方纹绣的青山绿水,唇色微动,神色复杂笑了笑:“星影漾寒沙,微茫织浪花……”
三嫂初念此句时,她觉意境优美,不由自主记下,而今再忆此词,却为词中人。
原来,汴梁侯叛变,他早已有应对之策。
石崇死于云逸之手,而真正害得石崇尸骨无存之人,正是汴梁侯。
他不仅命人掘坟,将石崇挫骨扬灰,甚至还将此事嫁祸齐擒龙。
果不出他所料,深受蒙蔽的石贵主动找上他,二人合谋策动这次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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